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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11世纪开始的上升趋势为一切提供了方便，但又使几个中心同时冒头。只是到了13世纪初，随着香巴尼交易会的兴盛，欧洲才开始显示从尼德兰到地中海的整体一致性，从中得益的不是一般的城市和海上航线，而是交易会城市和千里迢迢的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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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欧洲才刚诞生时，必须看到以下两个整体的发展：北方的尼德兰以及北海和波罗的海，南方的意大利以及整个地中海。西欧包含着两个“极区”，而并非其中的任何一个；在几个世纪里，欧洲大陆就被夹在北意大利和尼德兰这两极之间。这是欧洲历史的一大特征，也许是最重要的特征。

决定性变化大概是在公元9至10世纪发生的：在交往尚不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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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的欧洲，两大经济区几乎互不相关地逐渐形成。北方的经济区形成十分迅速，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抗拒；那是一片新开辟的原始地区。地中海附近的地区历史悠久，复兴的起步也许比较晚些，但随后的进展较快，特别是意大利的经济在伊斯兰和拜占庭的促进下，更是突飞猛进。因而两地大体上不相上下，北方偏重工业，但不如南方那么“精巧”，南方的商业比北方更加发达。总之，这是必定会互相吸引、互为补充的两个不同的地理区域和电极。它们的会合将通过南北间的陆路进行，13世纪的香巴尼交易会正是这种会合的第一个重要表现。

这些联系并未取消两极的存在，反而使两极化更趋加剧。作为一个互相呼应的体系，两极通过交流而互相加强，分别使对方获得比欧洲其他地区更大的活力。

欧洲经济世界的中心只能通过两“极”相争而形成。在地中海仍是旧大陆中心的情况下，意大利到16世纪为止始终处于领先地位。但在1600年前后，欧洲的重心逐渐偏向北方。阿姆斯特丹的崛起肯定不是中心从安特卫普迁往荷兰的简单小事，而是一场极其深刻的危机：长期光彩夺目的地中海和意大利一时变得黯然失色，欧洲从此只剩下北方一个中心，几百年以来，甚至直到今天，正是相对于这个极点而言，才画出极不对称的线条和圆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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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肯定的是，十字军东征的荒诞冒险加速了基督教地区和威尼斯的商业高涨。

对于威尼斯，决定性的转折是可怕的第四次东征，这次东征以攻克基督教城市扎拉为开端（1203），而以洗劫君士坦丁堡为结束（1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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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特卫普的鸿运高照为期相当短促，但这是资本主义历史上一个重要的、相当独特的环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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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特卫普时代是富格尔家族的时代；下一个时代是热那亚时代，为期实际上不到一个世纪，仅仅七十年（1557-1627）而已；热那亚的统治藏而不露，以致长期得不到历史学家的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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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平静的17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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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洲是关键的关键

沃勒斯坦毫不犹豫就把美洲包括16世纪的欧洲经济世界在内

弗里德里希•吕特格和亨利希•贝希特尔无疑有权贬低发现新世界的最初成果，尤其这从德国史角度来看是有道理的。但是，美洲一旦进入欧洲的生活，它就逐渐改变了欧洲的全部基本条件，甚至调整了欧洲的发展方向。

美洲是欧洲的创造物，是欧洲借以显示自身存在的最佳杰作。不过这件作品的完工是如此缓慢，因而只有在它经历的全部时间中，从整体上进行观察，作品才有其意义。

美洲被发现后立即带给欧洲的好处并不多，这是因为白人一开始仅是部分地认识并控制了美洲。欧洲必须耐心地按照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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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象重建美洲，才能使它符合欧洲的需要。这项工作当然不是一天之内办成的。

欧洲花了几个世纪的时间，经历无数反复和波折，才在大西洋彼岸获得重生，它必须逐个克服一系列障碍。

首先是荒野的自然环境和杳无人烟的辽阔地域设置的障碍。

美洲历史上总是提到“边疆”，即有待人去开发的空间。边疆既在秘鲁东部，也在智利南部，既在委内瑞拉的大草原对面，也在一望无边的加拿大，或在美国的“大西部”，或在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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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纪广袤的阿根廷，乃至在20世纪巴西国圣保罗的西部腹地。空间意味着令人精疲力竭的长途运输和走不完的路。在新西班牙内地，旅行时需带上罗盘或星盘，犹如航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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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世纪末的人口增长震撼了整个美洲，经济布局得到初步的完善。在早已划分了行政区域的西属美洲，开始出现各具特色的地区市场。在这些原先只具空架子的行政区内，终于填满了人、道路和驮畜队。秘鲁总督辖区便是如此，它不仅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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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今天已独立的秘鲁，而且还包括基多司法区、查尔卡斯司法区和和今天的玻利维亚。

地域分区控制是个缓慢的过程。美洲18世纪末还有人迹罕至的荒僻地，也就是说整个美洲还有可供开发的余地。直到今天，众多的流动人员已足以组成专门的社会范畴，并用一个专用名词统称，如巴西的vadios（穷汉），智利的votos（褴褛者）和墨西哥的vagos（盲流）。人从未在美洲广阔无垠的土地上真正扎根。

人只是控制了局部地域；直到18世纪，美洲仍是野兽的乐土，尤其是在广阔的北美大陆，野牛、棕熊、裘皮兽和灰松鼠活得极其欢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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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人口稠密、社会结构紧密的地区，印第安人才经住了奴役的考验：人口稠密使奴役得以长期维持，而社会结构的紧密则造成服从和驯顺，也就是说仅在原来的阿西德克帝国和印加帝国辖区。别处的原始居民在考验一开始就自动垮下来了，如在辽阔的巴西，沿海土著逃往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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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估计，墨西哥中部原有2500万居民，后来只剩下100万。

14世纪在欧洲猖獗肆虐的黑死病夺走无数生灵，但与美洲的人口骤减还是无法比拟。不过土著居民并未因此被消灭，他们从17世纪中叶开始又恢复元气，这自然对西班牙主人有利。对印第安人的剥削采用一种名为“监护征赋制”的奴役形式，在城里则用他们当仆人，在矿井里强迫他们劳动，后一种奴役形式统称为“分派劳役制”（repartimiento），在墨西哥教“玉米地劳役”（cuatequitl），在厄瓜多尔、秘鲁、玻利维亚和哥伦比亚叫“徭役”（mita）。

不过在一场复杂危机的促进下，新西班牙16世纪出现了雇工的“自由”劳动。首先，随着印第安居民人口骤减，形成了14、15世纪曾在欧洲有过的若干个真正的无人区。印第安村落四周的土地如驴皮一般日益收缩，而大庄园就在自发形成的或擅自没收土地后造成的真空中发展起来。印第安人如想逃避本村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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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国家加强的集体劳役，可以在大庄园找到藏身之地，那里正推行一种事实上的农奴制，日后将不得不使用雇工；印第安人可以到城市去做仆人或在手工工场工作；最后还可以去矿山，不过不是离墨西哥城太近的矿山（那里仍维持强迫劳动），而是更往北去，寻找那些沙漠中从瓜那华托直到圣路易斯波托西一带新建的居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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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第安人成功地创造了印加和阿西德克文化，他们强大的过去事先给美洲土地打上不可磨灭的印记。历史最后让印第安的美洲、非洲人的美洲和白人的美洲统统流传至今；历史把它们混在一起，但是混杂程度不够充分，因为它们彼此之间今天依旧存在很大的差别。

人们常说，美洲不得不重复欧洲经历过的一切。此话只是部分正确，不过这就足以使我们不必完全附和阿尔倍托•弗罗雷斯•加林多的主张：对任何美洲现象一概不用欧洲历史作解释。从大体上看，美洲为了自身的礼仪尽可能把欧洲历史上的各主要阶段都经历一遍，不过有时打乱顺序，也不完全照搬原来的模型。欧洲的经验混在一起在美洲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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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属美洲有些克里奥商人极其富有，以至18世纪末有人说，西班牙是它的殖民地的殖民地。这或许只是说说而已，但也表明西班牙人对那些不守本分的人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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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美洲随着年龄的增长达到了自身的平衡，并为自己安排了出路。西属美洲比新大陆其他地区更善于在有组织的走私活动中找到补充的自由和利润来源。全世界都知道，马尼拉大帆船截留美洲的白银，西班牙乃至欧洲因此受损，得利的是遥远的中国以及墨西哥商会的资本家。更何况，到了18世纪末，绝大部分银币和银锭已不归穷亲戚的西班牙国王所有，而是归商人个人所有。新大陆的商人也占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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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大陆的普遍不满首先在美洲的英属殖民地爆发。把波士顿茶党案和三个人的孤立行动说成是一场“起义”显然太过分了。1774年12月16日，三名波士顿居民伪装成印第安人，潜入三艘停在港内的英国东印度公司商船，把船上装载的茶叶倾入大海。这事情本身不大，但是殖民地与英国的决裂从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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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尔贝托•弗雷里关于巴西东北部的种植园和城市的描述，有许多也适用于英属殖民地的南部，即所谓“南部腹地”。不过，尽管自然环境相似，两地的风土人情却相距甚远。它们之间隔着葡萄牙与英国之间的距离，在文化、心态、宗教和性欲表现等方面大不相同。弗雷里谈到的巴西庄园主毫不避讳他们与女奴的私情，而杰弗逊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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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一名年轻女奴的长期热恋却是防守唯恐不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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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英格兰是1620至1640年间被斯图亚特王朝逐出英国的清教徒建立的。这些清教徒的初衷是创立一个封闭的、与尘世的罪孽、不公正和不平等隔绝的社会。